第178章 马谡又想舍水上山了
翌日，经过连续三日的猛攻之后，魏军突然停火了。
两军将士都获得了难得的喘息机会，却是一刻也不敢松懈，一边治疗伤者殓埋死者，一边修补损坏的工事，为接下来的战斗做着准备。
上午，蜀军侦查哨骑传来情报：一支万人的骑兵部队离开魏军大营，向东去了。
“果然不出所料，魏军分兵了。”赵云心道，急忙召马谡和王平等将军前来议事。
马谡得知消息，沉思片刻，开口道：“张合恐怕是见街亭一时不好打，想分兵走其他山道过陇。而最有可能走的，便是鸡头道。将军可命人沿陇山小心侦查，留意魏军动静，我料过不了多久，便能发现他们北上的痕迹了。”
“没错。”赵云道。
王平道：“如果张合想要再绕远走鸡头道奇袭上陇，大可昨夜暗中调兵，其余部队则继续战斗，分散我军注意力，延缓我军察觉的时间。为何大白天停止进攻，还大咧咧地调兵离开，故意让我们看见？”
“张合在玩一招阳谋。”赵云道，“如今战场形势虽敌众我寡，但街亭阵线狭窄，魏军大军施展不开，对他们不利，再加上连攻数日未见成效，张合急于寻求突破，所以才要分兵。”
马谡道：“赵将军说的没错，张合故意让我军看见其调兵，目的是迫使我军尽快分兵，以削弱我街亭守军，说明张合的主要目标，仍然是街亭。”
赵云道：“即便如此，但鸡头山也不可不防。我意分兵一万，以马谡为主将，王平为副将，你二人一同前往设防阻击。战术同街亭一样，寻找有利地形，当道扎营，无需歼灭敌人，牢牢守住阵地，不要让他们通过便可。”
“遵命。”马谡道。
王平却是犹豫再三，终于开口道：“将军之命，末将自然听从，只是，恕末将多嘴一句。他们调走一万，五万人剩四万，对于街亭战局影响不大。我们若也分兵一万，街亭可就只剩一万五千人了。”
赵云道：“这算术题我自然会做。”
马谡也道：“将军给我们七千人就好了。我可立军令状，保证完成阻击任务。”
赵云道：“我意已决，无需多言。事不宜迟，你二人即刻带兵出发吧。”
王平道：“将军，那街亭怎么办？”
“街亭有我，足矣。”赵云坚定地道。
马谡、王平见劝说不成，只好领命离开，二人点起兵马，直奔鸡头山而去。
从蜀军所在的陇山西侧前往鸡头山，要比东边魏军的道路好走得多。所以虽然二人领的是步兵，但仍然要比魏军的一万骑兵提前抵达。
马谡、王平二人来到鸡头山。
马谡登高远望，观察地形。他发现此地的环境同街亭果然大体相似，都是南北两侧高山阻隔，中间有一条狭长的谷地通行。
王平则马不停蹄，即刻命令士兵开始干活儿，砍伐树木，当道扎营，并修筑防御工事。
很快，哨探来报，魏军一万骑兵，已经行至陇山东侧，至多还有半日，便将抵达此地。
马谡大惊，急道：“魏军何以如此神速？才半日时间，我们的工事如何能够修好？”
王平道：“抓紧时间吧，能修多少，便修多少。”
“魏军远比我军精锐，又都是骑兵，工事不备，何以御敌？”马谡焦急道。
“硬上。”王平道。
马谡不满地摇了摇头，忽然，他的目光望向北边一处小山，仔细查看之后，兴奋道：“王将军，你看那山虽不甚陡峭，却是一处适合防守的险要之地，我们何不屯兵于此，敌人需登山仰攻，骑兵便无可施展了。我军只需静待时机，冲杀下山，敌军必溃。”
王平却道：“赵将军说了当道扎营，阻击敌军，伱我怎可违背上级将令?”
“将在外，君命有所不受。”马谡兴奋道，“若是敌人还有一、两日才到，我自会当道扎营，但此一时彼一时也，敌人半日即到，营寨难以卒成，此时若还拘泥于上级命令，而不知临场变通，任由敌人骑兵冲来，岂不是置全军将士性命于不顾？如此便是一名称职的将军了吗？”
王平本就不善言辞，也只好道：“你是主将，你说了算。”
马谡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，改口道：“不行，不行。思潜曾经说过，河流多在谷地，若是登山据守，被敌人切断了水源，大军自溃。”
“王将军。”马谡道，“你继续在此地修建营寨，我去那山上看看去，看有没有山泉之类的东西。”
说完，他便急忙带人登上北边那座小山，四处寻找泉眼。
山不大，百十个人很快便将山搜得干干净净。
结果却是大失所望。
山上光秃秃的，并没有水源。
事实上，陇西之地，气候干燥少雨，一般小山之上，根本不具备泉水形成的条件，与蜀中、荆州等南方的山完全不同。
马谡一个荆州人，自然不太清楚此中细节。
眼见方圆数十里，并没有山泉，只有一条小河在谷地深处流淌，此水若被截断，大军必不战自溃。
马谡叹了口气，失望道：“看来天公并不助我，我军也只能当道扎营了。”
说完，马谡再不犹豫，急忙下山，协助王平加入到营垒建设之中。
半日之后，营垒初成，不多时，魏军一万骑兵便杀奔而来。
王平却是不慌不忙，命将士们列好阵型，竖起旌旗，自己则一马当先傲立军前，准备迎战，颇有大将风采。
魏将郝昭见蜀军已经扎下营寨，军容整肃，显然是有充分的准备，想起张合嘱托他的任务：首要是牵制，其次才是进攻。
于是，郝昭也没有选择贸然进攻，而是一边扎营，一边放出哨探，侦查敌情，缓缓图之。
见蜀军军阵足有万人之众。郝昭大喜，知道张合的牵制计策已经成功，急忙派人将消息通知给街亭的张合。
……
街亭。
张合一连得知了两个好消息。
一个消息来自郝昭，称蜀军分兵万人去守自鸡头道了，计策成功。
而根据张合的估计，此时的街亭守军，已经只剩万余人了。
另一个消息来自曹真。曹真说，他的大军先锋已经抵达长安，正在围城，即将发起进攻。
而渭水粮道已经恢复了畅通，大批军粮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装船出发，至多两日，便可运抵街亭张合军中。希望张合不要有后顾之忧，全力进攻即可。
张合大喜，于是马上下令，将军中存粮尽数取出，生火造饭，让将士们吃的饱饱的。
然后，不惜一切代价，猛攻街亭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