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撞上了护栏后,直接冲上了路牙,破旧的丰田基本报废了。挡风玻璃震碎了,车前盖全扭曲变形。还好,逸南只被碎裂的玻璃划了几道小伤口,在急诊室处理下就可以了。斯琪却重了点,一头撞上了车侧窗,恶心呕吐等脑震荡现象很明显。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。
逸南下了出租车直接往急诊观察室走,眼角闪过一个熟悉的影子,转头看时,就见意文和玛亚两人站在急诊大厅里,意文满脸惶急,不断地催着玛亚什么。
“快点,找问讯处。”意文着急地说。
玛亚转头四顾:“别急啊,太太,我在找呢。”一眼看到了大步走过来的逸南,惊喜地叫:“先生!”
意文一愣,熟悉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:“意文,怎么来了这里?”
“阿南哥!”意文伸出手,逸南迟疑一下,握住她的手。意文一把握住,紧紧攥着,逸南吃惊地看着她眼里浮现的泪花。“意文?”他唤,“怎么了?”
意文含着泪,笑着摇头:“没事,没事了。”意文又哭又笑,逸南只能疑惑地看向玛亚,玛亚摆手:“我不知道,太太突然就说要到仁爱医院来,我也搞不清怎么回事呢。”
“妈打电话给你的?”逸南问意文。
“妈电话打不通,我,”意文蓦然想到逸南要为她找心理医生的事,悄悄放开手,垂下头,紧张地思索要怎样解释自己的行为,才能不至于让逸南因为自己的过度反应重提请心理医生的事。
“意文?阿南?”淑贞走进医院,一眼就看到急诊室里显眼的三个人。意文松了口气,赶紧对淑贞:“妈,我打电话您怎么不接啊,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。”
“电话?”淑贞一愣,取出手机,好几个未接来电,“可能市场上人多,没听到。”她说,奇怪地看意文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你到医院,又不接电话,我有点担心。”意文呐呐地说,又急急补了一句:“只是过来看看。”
淑贞笑了:“傻孩子,妈能有什么事。是阿南开车撞了护栏,夏小姐受了点轻伤,阿南要到警局录口供。让我过来照顾夏小姐。”
意文脸色立时煞白,虽然明知逸南好端端立在身边,心还是拼命地跳,手脚都麻木了。
“意文,意文?”逸南担心地看着她:“你不舒服么?”
逸南的声音,惊醒了意文,嘤咛一声,她一把抓住逸南的手臂,满脸的不安与恐惧。
逸南缓缓把她搂入怀里,小小的身子颤抖着,逸南知道她害怕是为了什么,车祸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她,这时候,小小的刺激,都能让她沉入恐惧的深渊。取消心理医生,这个决定是错,还是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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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生叮嘱,斯琪出院后,要静养,两周后如果没什么症状再出现,才能算康复。逸南与母亲商量了一下,接斯琪住到了家中。自己留下来暂时代替斯琪工作。
意文这几日,心里很是不舒服,斯琪是谁,与阿南哥原来是什么关系,她心知肚明,阿南哥的决定她不能说什么,毕竟是阿南哥造成斯琪受伤的。他们怎么会在一起?阿南哥一回来就去找她了么?虽然明知道他们是同事关系,阿南哥回来肯定要去分店看看,但心里总是梗着一根刺。
斯琪嘴巴很甜,见多识广又能说会道,讲的新鲜事,人人都爱听。往往一坐上饭桌,就听斯琪在讲故事,淑贞与玛亚时常让她逗得合不拢嘴。
逸南话也多了起来,与斯琪说的话,大部分她都听不懂,总之都是公司的事。逸南会与斯琪讨论问题,两人商量着解决。意文坐在一边,如坐针毡,只能寻个借口离开,实在闷得难过,便一个人出门转转,透透气。
意文越来越沉默,刚刚恢复点红润的脸,又渐渐苍白。原本便瘦弱的身子,越发消瘦。出去得很勤,在外面呆的时间越来越长,有时候,连饭都不回来吃。
逸南看在眼里,只是默然,意文为谁消得人憔悴?他不愿去想。工作很忙,所有的工作,都是在初期最忙,他用工作填满脑中每一个角落,这样,就不会去考虑意文在哪里,与什么人在一起。
淑贞也察觉到意文的异样,忍了又忍,还是找了儿子:“阿南啊,我看夏小姐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,要不,让夏小姐住回去吧。”
“医生说要休养半个月时间,还没到,妈,您就再辛苦一下,不差这两天。”逸南道。
淑贞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阿南,你没注意到么?最近意文很不开心。”
逸南眼皮都不抬:“她是为了斯琪住这里不开心么?”
“那倒不是,她没说过,可是阿南啊,一个外人,还是个女孩子,住在自己家里,意文总归有点想法的吧。”淑贞勉强地说。
逸南抬起头,正视着母亲:“妈,意文为什么不开心,您知道,我也清楚。不关斯琪的事。”
淑贞愕然张大嘴,脱口而出:“阿南,你都知道了?”
逸南苦笑,淑贞急急地说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意文不是这样的孩子。”
逸南淡淡对着母亲:“不是我想怎样,是她想怎样。妈,我只是在想,要不要随了她的心愿。”
淑贞呆呆地看着儿子,儿子这一刻的神情,非常陌生。不太明白儿子的话,心里隐隐觉得不妥,不妥在哪里,偏又想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