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师北穿着睡衣,坐在沙发上,黑瞎子放下手里的东西,也去了浴室。
她看着他刚刚在收拾的东西,是一些冥器,可能就是雇主要的东西吧,冥器上的花纹倒是很别致,她上前拿起一个端详,专业里的老师也有设计这些的,虽然造型精致,可总感觉少了一点韵味,而手里这个哪点都挺完美。
果然这些东西还是古人在行。
她不学这个,她学的服装设计,但这花纹很漂亮,说不定可以运用到她的专业。
正观察着,黑瞎子出来了,裹着浴袍,在她身边坐下,浴袍衣领比较宽松,隐隐露出结实的肌肉。
他接过她手里的瓷器,看了几眼,说:“喜欢?”
“一般吧。”她说道。
他将瓷器放在桌子上,抽了张纸,拉过她的手,把她的手指擦干净:“这些东西还没清洗,灰土比较多。”
“哦。”她点头。
擦完,把纸扔进垃圾桶,黑瞎子叹了口气,仰面靠在靠枕上。
“你为什么要掩盖你的性别?”他问。
她想了想:“因为男人身份比较方便。”
虽说国家给女性性别红利了,但现实中真正享有过性别红利的有几人?
女性在生活中也更容易被欺负。
她这样说,确实有道理。
他看向她,她一只手支着下巴,面孔清冷疏离,额前的发丝还有些湿润,有几根搭拉在她脸侧。
她看了看表,站起身:“我出去买东西,不吃晚饭了。”
“又不吃?”他坐直。
她点点头,去卫生间换了衣服,拿起钥匙准备出门。
“去干什么?”他问。
“买家具,”她垂了眸子,“我不是说要搬走的吗?”
他没说话。
等她出去了,他烦躁地扯扯浴袍。
又要走。
还是要走。
这是她的自由,但他不愿意。
为什么不能留下来?
他点了支烟,走到阳台,墨镜后的眼睛里有一丝阴郁。
半晌,他轻呵一声。
掐了烟。
晏师北花了一下午的时间,买了床,书桌,茶几,衣柜,还看中了几家的沙发,窗帘,冰箱空调之类的一系列东西。
叫人送过去后,她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,又打了装修公司的电话,把房间设计成灰白色的简约风格,另买了许多精装修的各种物品。
既然是自己住,那当然不能亏待了自己,按着自己喜欢的办就好。
回到黑瞎子家里,已经晚上十点多。
家里还没灭灯,黑瞎子在沙发上看电视,不过看起来心不在焉,听到开门声,视线转过去:“回来了?”
“嗯,”她看了眼电视,“怎么还没睡?”
“没你睡不着。”他说。
她放钥匙的手顿了顿,随即恢复自然。他拿起一瓶牛奶递给她,说:“不吃晚饭,至少喝点牛奶。”
“......谢谢。”她接过来。
“你之前说不喜欢陈欢,是因为你是女孩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你现在能考虑我了么?”他关了电视,顿时房间里一片寂静。
晏师北沉默。
她的脸色很平静,似乎在思考。
他抿着唇,低低笑一下,眼中意味不明。
抽屉里装的东西,是他准备用的。
晏师北看向他,轻轻点头:“可以。”
黑瞎子怔住:“什么?”
“我说,可以,”她说,“我也喜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