毓溪垂眸道:「您还不够知足吗,二嫂嫂,您什么也没做错,您对得起所有人。」
太子妃将帕子递还,说道:「不是毓庆宫的东西,我带不回去,多一块帕子他们也要琢磨打哪儿来的,是不是有所图谋,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。」
毓溪深知这话不假,顺从地收下了。
太子妃接着说道:「把你找来听我哭一场,本就是天大的麻烦,但我信得过你,你若信不过我,就想想,他的那些行径勾当,外头还有谁人是不知晓的,不过是还挂着最后一块遮羞布罢了。因此我没必要防着你,无所谓信任与否,早就是藏不住的事,何苦自欺欺人。」
「您……言重了。」
「但愿是我言重了。」
说完这些,太子妃深深吸了几口气,吃力地起身,再次拿起拂尘,但眼底有了几分宣泄后的释然,说道:「早些收拾好,你好早些回家去,你我单独呆久了,也会给你惹麻烦。」
毓溪拿起拂尘,淡定地说:「天家哪有不麻烦之人,二嫂嫂,我不在乎。」
妯里二人相视一笑,便继续洒扫佛堂,再过几日,圣驾抵京,太后就要回来了。
这日晌午,胤禵照旧来禁军值房找八哥,却遇上延禧宫的小太监给八阿哥送菜。
那小太监说:「今日洒扫慈宁宫,德妃娘娘本是要将八福晋也请来,是贵人听说后求娘娘不要宣召。惠妃娘娘在宫里时,哪怕劳烦德妃娘娘宣八福晋进
宫,福晋进宫做什么,惠妃娘娘都能明明白白看得见。眼下惠妃娘娘不在宫中,贵人若与福晋太热络,再被人说了闲话,真闹到惠妃娘娘跟前,就说不清了。」
胤禵听得一脸迷茫,问道:「八哥,他说什么呢?」
八阿哥却表示明白了,命小太监回去问候贵人安好,就将他打发。
胤禵再问:「怎么和我额娘相干?」
八阿哥耐心地解释:「是我额娘怕你八嫂误会今日宫里有事,娘娘们却故意不找她来,特地派人来解释一番。」
胤禵说:「这么一件小事,八嫂才不会在意,何况洒扫干活又累又脏,若是看戏吃点心,谁不叫我我也跟谁急。」
八阿哥道:「是啊,她不会在乎,难道还要我特地抽空去向她解释。」
胤禵说:「皇阿玛回宫那天,八嫂要进宫给皇祖母和惠妃娘娘请安,到时候去延禧宫坐坐,贵人一定会向八嫂说明,就不必八哥操心了。」
八阿哥点头:「横竖我要那天才能回家,那日额娘若不提起,而你八嫂为此不高兴的话,我再解释便是。兴许如你说的,她根本不在乎,何必多此一举。」
胤禵嘿嘿一笑,径自打开食盒,说他也要尝尝,八阿哥便命宫人给十四阿哥添碗筷。
兄弟俩说说笑笑,议论几句朝政,方才那后宫琐事似乎就被放下了。
然而胤禵心里很明白,贵人绝非多此一举,八哥才是不在乎的那个人,他不在乎八
嫂该不该被一并宣召进宫洒扫慈宁宫,他更不在乎八嫂是否会为此伤心。
胤禵早早就察觉到,在八哥心里,九阿哥、十阿哥比八嫂来得重要,兴许自己,也是能和九阿哥十阿哥比一比的,而八嫂不仅仅是在他们这些兄弟之后,在八嫂之前,还有皇阿玛,还有觉禅贵人,乃至朝廷政事。
方才是装傻才说听不懂,胤禵什么都懂。
这么多年,看着皇阿玛如何对额娘,看着四哥如何对四嫂嫂,八哥家里是怎样一对夫妻,他可太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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