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二章用武之地
李粟带着几大盒子点心回了东宫。
周宓看他回来的这么早，道：“怎么早早地就回来了？”
她喊了晚秋过来，指着两个盒子叫她送到太子妃那边去，也算尽孝了。
李粟道：“宋芝看上了王东山，今日叫宋芾过去和人说这件事情。”
周宓并不意外这个结果，道：“说好了吗？”
李粟想起今日那混乱的场面，道：“我若是王东山，遇上宋芾这么说话的，我能和他打起来。”
“他说什么了？”周宓好奇道。
她觉得宋芾应该不会拿宋芝的婚事开玩笑吧。
李粟满脸的一言难尽，随后将事情说了一遍。
周宓听罢：“这也忒不靠谱了，哪儿有这么办事的，这是去寻仇的吧。”
婚事，本是结两姓之好，叫宋芾这样办事，像是强买强卖一样。
“不过王东山真的以为宋姐姐不会看上他？”周宓道。
“是，他一直以为宋家会看上卫格。”李粟说道。
周宓笑起来：“这人也有趣。”
“王东山是脾气真好，”李粟道，“倒也应了那句话，不是一家人，不进一家门。”
卫格想必也是为了好兄弟的婚事，这才没有当场和宋芾动手。
这二人的恩怨，还在后头。buhe.org 非凡小说网
不过前世宋芝嫁给了安国公世子，如今多了一个王东山在中间，还能够劝两句。
周宓道：“事成了就好，不过这桩婚事，真真切切是下嫁了，只怕会惹来不少闲话。”
“夫君，你说，日后王东山平步青云，回想如今的状况，会不会心生不满，以此为耻。”周宓和宋芝担心的是同样的事情。
她们女子的担忧，总是很多，多的叫男人觉得心烦。
李粟将一块点心掰开，一半塞进周宓嘴里。
“这个甜，你吃那个。”周宓说道。
李粟颔首，这才回答周宓的问题，道：“不会，王东山受卫家恩惠，与卫格关系极好，多年来受过的闲话不少，他和卫格相处，依旧不卑不亢，从容有度，可见其心性。”
周宓点头：“我同他说话也觉察了，他并不因身份看低自己。”
王东山知道周宓的身份，他们在静安寺遇见，王东山没有刻意讨好，只是礼貌交谈，他很有读书人的风范。
不惊不慌，不卑不亢。
“这就是了，人，不怕旁人鄙薄，就怕自己鄙薄自己。”李粟道，他上辈子经常发疯的时候，就很欣赏王东山了。
宋芝能够嫁给王东山，也算是她运气好。
不然李粟一定要为自己这个股肱之臣找一门更好的亲事，省得他跟上辈子一样，孤家寡人的过日子。
周宓端着茶杯，身子往李粟身上靠。
李粟觉得自己越发心软了，他现在过得好，便也希望旁人过得好，放在前世，他怎么可能操心臣子的家事。
“夫君说的是。”周宓道。
“你是不是冷了？”李粟问。
“不冷，我今日穿的多。”周宓回答。
马上就十一月了，天气越发地冷，李粟每日里都要问好几遍，周宓的衣服都比往年穿得更厚。
她不仅不冷，还经常觉得热。
但李粟吩咐了所有身边伺候的人，不许周宓穿少了。
周宓觉得这么下去，她到了腊月里得裹着被子才能出门。
李粟摸摸周宓的手，发现是暖和的，这才放心。
宋芝的婚事很快传出些眉目来，被不少人议论。
这日周宓去鲁国公府吃满月酒，人才去了后院，闲话就听了一耳朵。
鲁国公世子夫人叶氏皱眉道：“安国公府真是一点体面都没有，没娶上宋姑娘去他们家当填房，就任由人歪说。”
安国公夫人最近明里暗里败坏宋芝的名声，确实引起了不少闲话。
周宓道：“宋姑娘是好还是不好，咱们心里都有数，不是由着她浑说的。”
鲁国公府的热闹，周老夫人自然是要来的。
她比周宓来得还早些，正在和鲁国公夫人说闲话，瞧见周宓过来，笑声都没停。
周宓有些日子没见祖母了，十分高兴。
“祖母，我想你了。”周宓挨着她坐下。
有段时间没见，老夫人也很想念孙女，看着她面色红润，甚至下巴隐隐有叠起来的迹象，心想东宫的伙食真不错啊。
在他们周家柔弱的小姑娘，都养得壮实起来了。
“我也想你，”老夫人笑着说道，“长高了。”
周宓道：“是，殿下也这么说，最近新做的衣服都不合身了，长得有点太快了。”
周老夫人想，衣服不是因为长高了不合身，是长胖了不合身吧。
她注意到孙女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她自己长胖了，晚秋和新雨都不提醒她的吗。
这要是太胖了，李粟不喜欢她了，可怎么办？
男人的眼珠子是最毒的，就喜欢漂亮的啊。
至于周宓曾经说李粟非她不可这件事情，周老夫人已经忘了。
毕竟男人的话，该忘的就得忘，不要当真。
但老夫人也舍不得说自家孙女的不好，道：“嗯，咱们家人都不矮。”
祖孙俩说着闲话，周宓也没有冷待鲁国公府其他女眷，一众人说得很高兴。
周老夫人决定回头想办法提醒一下孙女，该注意点身形了，不能再吃了。
周宓全然不知道祖母的殷切担心，和众人说过话，就去院子里了。
周宓穿得厚，屋里的炉子烧得旺，她额头上已经细细出了一层汗，她得出去透透气。
宋芝瞧见她出去，便一起出去了。
周宓擦擦汗，宋芝玩笑道：“你今天穿得很有娘娘的风范了。”
周宓道：“难道从前没有吗。”
宋芝笑起来，周宓道：“说正经事情，该恭喜你一句了。”
宋芝微笑道：“嗯，我这婚事，总算是落定了，最近真是忙得厉害，我娘卧病，不愿意为我操持婚事。”
她娘依旧不肯放弃安国公府，可惜消息都传出去了，宋太太再想做什么，也是无济于事。
周宓道：“可要我打发人帮你？”
“不用，”宋芝道，“我祖父生气了，说请我大姑母回来操持。”
宋家最近鸡飞狗跳的，实在不足为外人道。
“宋芝，你总算敢出门了！”少女气势汹汹地声音传过来，声音比人到的更早。
周宓认出那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姑娘，看了宋芝一眼。
宋芝道：“我为何不敢出门，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。”
易二姑娘道：“我们国公府已经打算遣媒人上门提亲了，你们宋家突然改弦更张，让你嫁给一个寒门出身的穷举人，宋家是什么意思，我母亲不好来问，我却是要来问一问的。”
宋芝在安国公府和穷举人之间，选了穷举人，他们易家简直是颜面扫地。
宋芝不想理会这姑娘。
她觉得安国公府上一任世子夫人芳魂早逝是有原因的，安国公夫人和她这女儿估计功不可没。
周宓冷着脸道：“易姑娘慎言，举子们都是读书人，我朝未来的栋梁，容不得你一个闺中女子出言辱没，国公府的人呢，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！”
周宓一说话，身后的侍女嬷嬷，以及小刘公公，都上前半步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。
无他，他们在周宓身边的日子，就跟养老似的，如今有人敢上门挑衅，自然要抓住机会，发挥一下他们一身的本事。
小刘公公很是怀念从前那明争暗斗的日子呢。
易二姑娘瞥见小刘公公的眼神，胆气立刻消得一干二净，嘴唇哆嗦着，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平常跋扈的侍女们看着对面的侍女和嬷嬷，以及容貌俊秀却一脸阴气的内侍，也鹌鹑似的缩起来了。
易二姑娘想走，周宓又道：“我最不爱听什么流言蜚语，不知道宋姑娘和国公府有什么仇怨，不如说清楚了再走。”
小刘公公笑着卷了卷袖子，又不动声色上前了半步。